公元前年,齐国的即墨守将田单,曾以干余头牛,角上皆缚兵刃,尾上缚苇灌油,夜间以火点燃,猛冲突围,大败围城燕军。无独有偶,时隔六十余年,即公元前年,远离中华万里之外,在今天的意大利半岛上,罗马和迦太基两军对垒的第二次布匿战争中,迦太基的统帅汉尼拔(公元前-公元前),也使用火牛阵从罗马军团的包围中突围而出。
二次布匿战争开始时,汉尼拔率六万迦太基军队由西班牙出发,行程千余里,越过阿尔卑斯山,出现在意大利的波河平原上,连续大败两支罗马人的军队。随后迦太基人在塔斯堪尼地区的特拉西梅诺湖又一举歼灭罗马人的两个军团三万余人,执政官弗拉米尼乌斯阵亡。整个罗马朝野一片惊慌,决定推选以稳健、持重闻名的费边为“狄克推多”(即“独裁官”),全面负责军事行动。费边采取拖延战术,回避和汉尼拔正面决战,只是尾随迦太基军队,夜间不断地袭扰,使其疲惫不堪。但罗马和迦太基双方都无法决胜,战争处于相持状态。
因此,汉尼拔决定挥师南下,让迦太基军队转移去卡西勒姆地区肥沃的牧场,以便战马好好休整一下。他命令向导们在前面带路。但由于他发音不准确,几个向导都听错了地方,把他的军队带到了卡西里勒姆。那地方四周都是山,只有一条山谷通向大海。流经山谷的小河经常泛滥,形成了一片沼泽地,两岸都是厚厚的沙滩。小河在处崎岖不平的海岸注入大海。地势宜守不宜攻。
待汉尼拔的军队来到这里,费边因为熟悉道路,早已率领罗马军队抄近路赶到前面“恭候”他了。费边派了四千精兵,占领了山谷的出口处,封锁了汉尼拔的去路。其余的罗马部队分散在谷地两边的山坡上,占领了有利地形。同时,他还派了一支轻装部队从后面向汉尼拔的军队猛扑上去。这招很成功,汉尼拔损失了八百人,整个队伍陷入混乱之中。汉尼拔这时发现了自己酿成的错误,使全军陷入了危险境地。盛怒之下,他把几名向导通通钉死在十字架上。但罗马人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要想突围,希望太小。面临这种危急形势,迦太基士兵一片惊恐、绝望。
尽管如此,汉尼拔仍然十分沉着、冷静。他下令从各营帐选二千头公牛,在牛角上扎上火把和干柴。当夜幕降临时,士兵们点燃了火把和干柴,驱赶牛群向着峡爷的出口处、两旁山头罗马人控制的制高点行动。开始,庞大的公牛群还缓缓而行,井然有序。一大片亮光看上去就像千军万马在夜行军,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后来火烧到了牛角,烧到了公牛的痛处,整个牛群狂乱地奔突起来,拼命地摇着满头火焰,冲上山岗,冲入树丛,四周都是火海,到处都是火光。守在山头上的罗马军队透过火光看去,仿佛是千军万马打着火把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杀来。他们惊慌失措,唯恐被敌人包围,仓皇退回远处自己的营地,放弃了峡谷的出口处。汉尼拔的军队立即抢占了制高点,全部人马连同辎重,安全地突出了重围。
夜色还未消退,费边的部下逮到了一些公牛。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上了汉尼拔的当。黑暗之中,他怕中迦太基人的埋伏,只好让他的部队全副武装地整夜守在营地内。天一亮,费边就指挥罗马军队向迦太基人的后卫扑上去。汉尼拔急调他手下的西班牙人进行反击。这些西班牙士兵灵活机动,擅长于山地作战,成功地击退了全副重装备的罗马军队。迦太基人总算摆脱了因境。这是他们在意大利土地上的第一次失利。汉尼拔靠火牛阵而化险为夷,这次战役成为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的一段神奇插曲。